从放下手机那一刻就一直睡不着,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之久,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,少有的和床匹适度这么低。突然舍友戳戳我说她肚子痛,然后就一秒弹起来陪她去校医院。一直没有睡着,似乎就等着这件事情发生,然后坐起来,下床,陪她去看病,我因为这种奇妙的感觉而有种认命的苦恼。


好在夜晚温度适宜。


其实是不太想陪着去的,倒不是因为嫌麻烦,去之前就已经可以想到校医院急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就想说问问舍友到底是哪种疼,我总可以从药箱里扒拉出一种肚子疼药来,来自经历过多种不同胃疼的人的自信。


但人在脆弱的时候没空听那些道理,晚上又容易害怕,只能用最直观最简单的字眼来不厌其烦地传达"疼 好疼..."我于是不愿多说,从容套上衣服就出门。


果然校医院的大夫脸色不会很好,"肚子疼为什么来看急诊?"。


这样想来,很多病都可以不看急诊,说来讽刺,急诊其实最没办法对症下药一针见血:要求医生有综合的能力,能够在最尴尬最短暂的时间像x光一样照出病人千奇百怪的疾病,并从狭小的药房里扒出一种药。小时候总觉得医生跟其他人不一样"他们是医生啊",是最危险的时候可以依赖的人,是超人。后来明白了是斯德哥尔摩一样的东西在作祟,医生不是超人,是普通人,也会无知,也会害怕,并且更加小心翼翼。


但急诊的作用也并非一点没有。


"哪疼?疼多久了?什么感觉?吃了什么?"


问出几个问题后再招呼人躺下摸一摸,结论就大概可以得出——"没事,可能着凉了。少吹空调。"


一句话把跑那么远来的意义打消了。但是,试想,一个穿着绿色服装的老奶奶,也许有了几十年从医经验,从容问出几个问题,再自信给出"没事儿!"这样的诊断,谁又会不多少舒服些呢?


记得之前看过一篇论文,说是很多药本身没有作用,但开了之后却起到了一些作用,叫它们"安慰剂",起安慰作用。


最无助的时候,人们的部分感官开始丧失作用,另一部分却又格外敏感。人们四处寻找安慰,拉着一个人滔滔不绝,然后换来"没事了,没事了,别担心..."好像这样说着,这样听着,就真的会没事了。人的话居然可以有这么大力量。也可能陪伴才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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